不以物傷性

2015121514:37
  《黃州快哉亭記》,因其高超的藝術技巧,歷來被人推崇備至,公認是一篇寫景、敘事、抒情、議論緊密結合並融為一體的好文章。最能體現蘇轍為文紆徐(從容緩慢)條暢(通暢而有條理)、汪洋(氣度寬宏)澹泊(不追求名利)的風格,就同他的為人一樣。這篇文章由寫景敘事入手,而後轉入議論。條理清晰,結構嚴謹,過渡自然,不露痕跡。寫景,能曲肖其景,但又不實不死,做到情景俱出,境界深遠,讓人產生豐富的聯想;敘事,能於簡要之中插入閑情,磊落跌宕,分外遠致。這篇文章最傑出的地方,還在於它的議論拍卡機

文章就同樣的“風”,因帝王、庶人生活、思想之不同而感覺殊異的事實,得出“使其中不自得,將何往而非病?使其中坦然,不以物傷性,將何適而非快”的結論。立論正確,論證有力,結論無可辯駁,令人信服。“論如析薪,貴能破理”。(梁·劉勰《文心雕龍·論說》)要能破理,立論首先要正確,要“貴是而不務華”。(漢·王充《論衡·自紀》)《黃州快哉亭記》以人對外物的感受是千差萬別、因人而異的事實立論,這無疑是正確的。立論“貴是”,就要貴在正確揭示事物的本質。要能破理,在論證過程中還應做到,所“考引事實”必須“不使差忒”。(宋·洪邁《容齋隨筆》)蘇轍在文章中徵引楚襄王蘭臺披襟當風故事,作為論證的例子,故事的出處在宋玉的《風賦》(見·梁·蕭統《昭明文選》),確鑿無誤,足可傳信。最難能的是,這篇文章的議論始終帶著情韻,故雖有一股憤懣不平之氣貫注其間,卻不顯出傖父面目。“風無雄雌之異……而風何與焉?”“連山絕壑……烏睹其為快也哉!”等等議論就是。這些議論都近乎於言情,近乎於繪景,顯得情韻十足,無絲毫議論常有的逼人氣勢。唯其如此,文章紆徐條暢,汪洋澹泊的總體風格,也就不致因這些議論而遭受貶斥搬運公司

本文通過記敘取名為“快哉亭”的原因,借題發揮,勸慰在謫居生活的張夢得和蘇軾,“使其中坦然,將何適而非快?”當時蘇轍也在貶中,寫作此文,亦有自慰之意。

全文分三段。第一段從長江水勢落筆,寫登臨亭子能覽觀江流之勝,暗寓快哉之意。第二段揭出命名的緣由:一是從俯瞰、晝觀、夜間、近睹、遠眺諸角度,極言觀賞亭子周圍的山川勝景,足以令人稱陝。第三段直議“快哉”:先引《風賦》中的有關文字,點“快哉”的出典,然後就楚王之樂、庶民之憂,聯想到“士生於世”的兩種不同處世態度,肯定張夢得不以物傷性,自放於山水之間的那種“何適而非快”的樂觀倔強的情懷。最後從反面收結,進一步襯托出張夢得曠達胸襟的可貴體重控制